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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全民免疫本来是通过注射疫苗来形成对个别疫苗无效的小群体进行的群体免疫保护,或者是在大流行病肆虐而束手无策下的副产品。
就在新冠疫情肆虐全球之际,英国特立独行的提出了与全世界大多数国家努力抗击新冠疫情的阻击策略完全不同的全民免疫(或称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的Delay路线,这给全球抗疫的协同合作和努力浇了一盆凉水。
所谓全民免疫在现实世界完全行不通,而且英国路线存在极其严重的逻辑缺陷。
01
一个人被感染后,从无症状的潜伏期到出现症状再到自愈或治愈(测试转阴),平均至少要20多天,就算疫情在全年是完美的平均分布,没有任何的波峰和波谷,一年里面最多也就18拨(365/20)。
假设因感染而产生的抗体可以在人体内保留一年,要让60%的人一年内产生并保持免疫力,那么在任何一个时间切片上的“理想”(即无波峰波谷)的全社会感染人数比例要超过3%(60%/18)。
意大利的总人口是6千多万,确诊感染人数还不到6万(用的还是累计数,当然也可能有很多轻症没检测到,数据也可能被低估一些)的时候,也就是总人口的感染率还不到千分之一的时候,医疗供需就已经崩了!
那超过3%的人口在同一时间被感染(只有这样才能在一年内完成60%的免疫群体)是一个什么场景,那就不用描述了。
02
考虑到新冠病毒的R0,感染率达到60%到70%后全社会将形成新冠病毒的全民免疫的结论是相当荒谬的。
现代社会高速流动,人员往来较以往更加频繁,要达到全民免疫的人群比例要高的多得多,而且免疫群体在人群中必须“充分随机的分散”。
做一个思想实验,一个大教室里有100个相互认识的同学,假如有60人注射了疫苗,但其余40人易感,这100人充分分散混合,这时教室里来了一个新同学并且是具备传染性的感染者。
通过几天的接触,如果不进行人工干预,大概率是剩下的40人都要被感染,这60人的保护很有限,很难隔断所有的传播链条。
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大可能发生的, 不会因为一个人具备了免疫就可以避免传播,因为社会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单线链条联系的,所谓六度空间理论正是描绘当今世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个现状。
之所以假设在一个教室里,其实模拟的是人流的高速流动、高频接触。
我们再来做一个思想实验,假如还是这个教室,100人中还是有60人注射了疫苗,但是教室内挂了一个帘子,注射了疫苗的人在一边,没注射疫苗的人“集中”在另外一边,这时还是有一个受感染的新同学进入了这个教室,并且在帘子两边来回串,此时应该说这40个人全被感染的时间会比第一个思想实验更短,因为这60人完全没有参加对40人的保护。
其实这个场景和这个感染的同学直接进入一个只有40个易感人群的教室里是一个效果的,60个已经注射疫苗的同学是可以忽略的。
之所以可能时间会更短,是因为在第一个思想实验中,40个易感人群的很多接触机会被具有免疫力的60人所占据。
我们可以假设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比如假设一个人的精力只够一天接触5次与他人的面对面的社交行为,那这个社交过程中已感染的具有传染性的同学就会有较大的几率碰到注射疫苗的人而导致传播被阻断。
这就是刚刚前面提到的“充分随机的分散”才能有较大的概率减缓或阻断传播。
而英国路线的通过所谓群体免疫后保护聚居老人等易感群体其实是和刚刚的假设是相悖的,除非养老院外几乎所有人都具有免疫抗体而不是感染者,或者将养老院解散,让老人混居在免疫群体中,否则养老院在这种全民免疫的“运动过程中”,风险不是下降了而是极大的提升了。
由于养老院里的老人是在另一个“帘子”里聚居,一锅端的可能性是很高的(美国出现了这样的案例,养老院内的老人全体感染,这就是一个灾难)。
或者再举一个更极端的例子,假如帘子足够大,把中国拉在里边,除中国外全球其它所有地区都已经形成了占全球人口近75%的巨大的免疫群体,中国之外只有零星的感染者出现,那剩下的之前没有“充分随机分散”的占全球总人口25%的中国就安全了呢?
答案当然不是,因为华人并不是充分打散的分散在全球所有人口中,只要这个零星案例进入中国就可能完全引爆中国的疫情,“也许”武汉疫情就是由一个零星的外来火苗或者野生动物跨物种的个案传播而引发的。
03
前面假设人类在得了新冠肺炎之后形成的抗体在人体体内存在的时间是一年,但这个假设存在极大的风险,钟南山院士说 没有证据证明这个抗体是终身免疫的。
很多流感形成的抗体在人体内只能存在几个月,第二年还是易感人群。
换句话说, 假如抗体在人体内平均只能保留六个月,那么要形成60%的免疫群体,在同一时间切片上就至少要有6%的感染率,这会压倒一切医疗机构,而且形成的最终的死亡数字是任何一个文明社会都无法接受的。
04
前面假设没有波峰波谷的传播情景太过理想,现实中不可能存在,不要说英国的医疗能力,就是德国, 如果碰上几个超级传播者(概率问题),也很容易导致医疗机构出现挤兑。
不愿采取阻击策略而想去通过压制传染曲线,使曲线变得更加扁平(flat)其实是极其冒险的。意大利疫情的失控或许就和第四号的超级传播者有很大的关系。
而且压制波峰的行动需不断重复,来回拉锯必然会导致社会疲惫和对正常生产生活的扰动,其实由此导致的疫情防控成本可能是更高的。
05
那些没有政治意愿去采取积极阻断疫情传播,而选择延缓(delay)的所谓全民免疫策略的领导人,往往是因为采取阻断策略会导致社会停摆而进而导致采取行动意愿不强。
但是采取这种delay策略的国家往往会被采取阻断策略的国家所孤立,比如美国最早出台欧洲旅行禁令,但英国公布这个策略之后,美国随即对英国也采取了旅行禁令。其实这样被孤立的政治和经济代价可能更高,往往得不偿失。
基于以上五点,应该说通过Delay策略来实现社区免疫是一个伪命题!
全民免疫本来是通过注射疫苗来形成对个别疫苗无效的小群体进行的群体免疫保护,或者是在大流行病肆虐而束手无策下的副产品,但是把疫苗形成的群体免疫概念乱用,或者把付出惨痛代价而产生的副产品作为一个目标其实是极其荒诞的!
难道英国那么多科学家就没有做出上述这么简单的逻辑推理吗?而且这种思路在当下还很有市场,特朗普心心念念他的GDP和连任,并不希望社会停摆,美国似乎也想跟着学delay路线。
这种思路下的做法不仅导致自己内部严重扩散蔓延,还大量输出病例(澳大利亚就抱怨80%的输入案例来自美国),那就 害人害己了。
美国是一个全球性的系统重要国家,如果这样一个国家在没有充分论证的情况下,轻率选择delay这样一条路线,那对全球抗疫将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国际社会需要共同发声,避免全球出现路线分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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